第三集 第七章 小野猫
醉人的女人香擦身而过,待杨诗消失在视线之内,李欢闷不吭声地继续清理着门口剩下的垃圾,整整一个上午过去,李欢足足拉了十多车才将所有的垃圾清理掉,累得差点瘫痪。
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卧室,一身汗臭也顾不了就倒在床上,这睡眠得补,天知道今夜晚归的学生又有多少。
这一睡,李欢一直睡到夕阳西下,爬起身子,到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,换了身制服就朝餐厅跑,昨晚在餐厅里灌了一肚子啤酒,没吃饭,今日一整天水米未进,实在是饿坏了。
进入餐厅,餐厅内三三两两的已经有不少人,李欢还是选了昨天那位置坐下,叫好餐点,四处瞅了瞅,没瞧见王大宝,倒是将那该死的小野猫给瞧着了,跟她坐一块儿用餐的还有另外两名小美女。
害得自己第一天就出事情的嫌疑犯就在不远处,李欢恶狠狠地瞪着她,想吃人,但无凭无据,他也只能对她用这狠眼神,他的目的很明确,希望这爱找事的小野猫识趣。
李欢的眼神劲算是白费了,狠盯了她足足一分钟都没有换来她眼神的碰触,这小野猫跟同伴谈笑正欢,压根就不向他这边瞅上一眼。
他奶奶的,该死的臭丫头跟老子装傻,李欢心里暗骂着,同时他心里还很纳闷,这丫头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将那么多的垃圾弄到大门口的?
用完餐,李欢慢吞吞地朝餐厅门口走去,这次他没有掩饰,眼神锁着她,故意从小野猫的桌旁走过。但是,他这番做作没起到任何效果,小野猫根本就无视他的存在,自顾自的跟两名美女同伴小声聊着,很斯文地用着餐,就连眼角余光都没朝他身上瞥一眼。
装不认识已经装到这份上了,李欢绝对不相信小野猫没发现自己,答案只有一个,除了心里有鬼,还有什么?
李欢心有不甘地走到餐厅,他没有走远,而是走到林荫道后面的一棵大树后靠着,这条林荫道是回宿舍楼的必经之地,李欢决定,一定要当面拦着小野猫问个明白,免得以后这小野猫没完没了的找自己麻烦,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可不想因为以前跟她的过节而泡汤。
时间悄悄流逝,西边的天际只剩下一抹残留的红,夜幕渐渐降临,林荫道的路灯在同一时间燃亮,迷离而又柔和。
林荫道上不时传来说笑声与脚步声,用完餐散步的大学生们先后从李欢背靠的大树走过,小野猫还没出现,李欢很有耐心地等待着,今天,他是铁了心的要跟小野猫来个了断。
又等了一会儿,隐约听见一阵嬉笑打闹的声音,李欢心里一跳,小野猫来了。
侧身瞥了眼林荫过道,老远就瞧见两名美女如蝴蝶一般朝这边飞来,嬉戏打闹,小野猫正在追赶一名穿着很时尚的小美女,眼前的景致很生动,活脱脱的一幅美女嬉戏图。
景致动人,李欢却无心欣赏,待两名你追我赶的蝴蝶飞近的时候,李欢一个闪身,只听娇呼阵阵,李欢已经硬生生地将两名小美女拦在身前。
李欢突然的拦路现身吓坏了那名穿着时尚的小美女,那名小美女美眸内全是惊恐之色,一脸害怕的表情,她做梦都没有想到,这号称全香港最安全的舍堂竟然会出现拦路强盗!
当穿着时尚的小美女瞧清楚了李欢的制服时,稍微镇静了点,娇声恼道:「你……你想干什么?」
李欢没有理会她,瞧向了她身后的小野猫,见她娇美的脸蛋上笑吟吟的,镇静得出奇,还满不在乎地迎着自己的视线,这次,她没有装不认识。
他奶奶的,这小野猫挺厉害的,居然一点都不怕,李欢听力敏锐,先前的娇呼声,他没有听到小野猫的声音。
「喂,小子,问你话呢!」
那名时尚小美女见李欢无视自己的存在,美眸里恼意更浓。
李欢瞥了她一眼,淡淡说道:「没你的事,你可以走了……」
李欢说完,手朝小野猫一指,冷声说道:「你!留下来,我有事找你!」
「大胆!你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?」
时尚小美女没料到,一个小小的门卫敢对自己如此没礼貌。
大胆?李欢不屑地瞥了她一眼,意思很明白,你谁啊?
这一眼,时尚小美女差点缓不过气来,从小到大,她都是被鲜花与宠爱所包围,哪曾遇见过这种不屑的眼神,还是一个小小门卫扔给她的眼神!
「陈美月……」
这时,小野猫说话了:「你先回去吧。」
被叫做陈美月的美少女回过头,瞧着小野猫说道:「东方婉……你……你认识他?」
陈美月的语气有点不相信,她不相信东方婉会认识眼前这个小小的门卫。
「呿,我会认识这种人吗?」
小野猫耸了耸可爱的小鼻子,「哼」了一声说道,「这小子既然指着我说找我有事,我倒要看看这小子到底有什么事?」
说完,美眸很不屑地瞧着李欢,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。
「你不认识他?」
陈美月回过头瞪了李欢一眼,然后回到小野猫身侧,悄声说道:「你不走,我也不走,我可不大放心你单独跟这小子待一块儿,太危险。」
陈美月说得小声,李欢却听得很清楚,心中冷笑,他奶奶的,以为老子是强奸犯吗?
「说够了吗?说够了你可以走了,这没你的事!」
冤有头,债有主,李欢没什么耐性跟这陈美月夹缠不清。
「你!」
陈美女被抢白得娇躯乱颤,正待大发小姐脾气,却被一旁的东方婉拉住。
「别跟这小子一般见识,免得失了身份。」
小野猫声音很小,语气却很损,说完,冲着李欢娇声说道:「喂,说吧,把我们拦在这里有什么目的?」
李欢瞥了陈美月一眼,她正一脸忿忿地瞪着自己,显然是很生气。
见陈美月没有离开的意思,李欢不再理会她,视线落到小野猫的脸蛋上,沉着脸对着她说道:「我找你,相信你已经知道我的目的,今天在这等你,就是有句话送给你,以后,请你别再搞那么多事出来!」
「喂,你到底在说什么哪?什么搞什么事?你是不是认错人了?」
小野猫迎着李欢不大友善的眼神,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。
「在我面前你就不用装了吧?今早大门口的事情你敢说不是你搞出来的?」
李欢料定她不会认帐。
「呿,你神经病啊,你说的是大门口那些垃圾的事情吧?哼,你病得不轻,居然敢怀疑是本小姐做的?」
小野猫出言不逊,连损带挖苦。
「嘿嘿,你还知道是垃圾的事?知道你会不认帐,不过不认帐没关系,但是,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再发生在我的地盘上!」
李欢冷笑着,语气带着威胁,同时,他眼角余光瞥见站在一旁的陈美月手里有了小动作,是袖珍呼叫器,李欢一瞧就知道是特工专用,看来这丫头在召唤人手,心里冷笑,靠!现在的保镖配备越来越先进了。
「你在威胁我?你的地盘?你老大是谁啊?」
小野猫哪有听不出来的道理,不屑地瞧了李欢一眼,「哼」了声说道:「我才告诉你别在我面前耍无聊,我认识你吗?莫名其妙!」
还他娘的装不认识!李欢恼意上涌,不想再跟她纠缠,冷声说道:「你可以装作不认识我没关系,我跟你说清楚,你也给我听好了!今天我找你,希望是最后一次,不要再招惹我,不要再用你的小心眼来对付我,奉劝你,这对你没好处!」
敌强我强,小野猫很不满李欢的威胁,小脑袋一昂,美眸凝视着李欢,说道:「小子,你也给本小姐听清楚了,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,还回你那句话,哼!奉劝你,别招惹我,对你才没好处!」
这对男女似乎有着什么解不开的结,一边观战的陈美月美眸里有了丝好奇,她现在说什么都不信东方婉不认识这个小门卫。
这该死的丫头不进油盐,李欢没达到预期的效果,心里一口闷气缓不上来,没抓她现行,动她都不成!李欢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她,希望这该死的丫头收敛!
小野猫一点都不畏惧李欢想吃人的眼神,迎着他的视线,跟他对着眼,不屑、轻蔑、外带一丝就跟你没完的意思!
威胁失败,他奶奶的,以后怕是不好收场,李欢拿她没有丝毫办法!
这时,林荫道拐弯处突然闪出几名西装男子,动作很迅速地朝李欢三人所站的地方靠拢!李欢瞧得明白,不用猜测就知道是陈美月悄悄按了呼叫器,帮手来了,李欢身上的肌肉在瞬间绷紧,他奶奶的,好久没练练手了,眼前的小野猫动她不得,正不知道满腔怨念往哪发泄!
迅速靠近的几名西装男子显然是训练有素,未问情况,先抢进将李欢与两名小美女隔开,站位巧妙,将李欢前后左右的退路卡住,合围瞬间形成。
小野猫见突然冒出这么多人,美眸瞥了陈美月一眼,蹙着黛眉说道:「美月,谁让你叫他们来的?」
陈美月听出小野猫似有不满之意,有点委屈小声说道:「这小子穿着门卫制服,敢这样对你说话,不知道什么来路,我是怕你不安全啊。」
小野猫耸了耸可爱的小鼻子小声说道:「这小子不就是个门卫吗?哼,对付这小子,需要叫上保镖吗?小题大做,还不让你的保镖退下!」
李欢听着两名小美女的对话,清楚了这些男子是那陈美月的保镖,这舍堂里面的人的确不简单,两名小美女看上去娇滴滴的,身边的保镖却是个个棘手,虽然听小野猫让陈美月招呼保镖退下,却不敢有丝毫大意,吃亏的生意他绝对不做,当下静静地站在合围圈里没动,呼吸沉稳、心律平稳,身上紧绷的肌肉随时处在爆发状态。
这时,一名瞧上去像领头的保镖向陈美月沉声问道:「小姐,没发生什么事吧?」
嘴里说着,眼角余光却紧紧锁住李欢,见他面对包围却不显任何慌张,这名领头保镖已经感觉到李欢的不简单。
陈美月瞥了东方婉一眼,见她一副不要自己多事的表情,只得对那名保镖头子说道:「没事,我朋友遇见熟人,我先前不知道,以为遇到打劫的,你们回去吧。」
「小姐,真没事?」
那名保镖头子职责所在,还是有点不放心。
「不是跟你说没事了吗?你们都下去吧。」
陈美月好心办错事,语气有些不耐烦。
保镖头子瞥了李欢一眼,向手下招了招手,几名合围的保镖悄声无息地散开,给李欢留了条退路,但这些保镖却没有离开的意思。
「你走吧,不要再打扰我们小姐。」
保镖头子凝视着李欢,他已经意识到李欢棘手,这种情况下,陈美月再不耐烦,他也不会轻易离开保护范围。
李欢悻悻地瞧了那名保镖头子一眼,这架怕是打不成了,又不可能自己主动找碴,即使手痒也没处使,忙了半天,小野猫不受威胁,什么效果都没达到不说,还无端得罪了另一名千金小姐,这所有的不满,李欢只能一股脑的算在小野猫头上,没有她找自己碴,自己哪会没事找事?
李欢瞥了小野猫一眼,见她一脸满不在乎,美眸里的挑衅之意甚浓,这小野猫胆肥,李欢心里清楚威胁无效的后果,梁子算是越结越大。
威胁无果,拿她又无法,还是走人吧。李欢心里郁闷,转过身慢慢朝宿舍楼方向走去,身后,隐隐约约还听着两名小美女的对话。
「你真不认识那小子?」
「真不认识。」
「嘻……我不信。」
「不信拉倒。」
小野猫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得意。
※※※
这又是一个很不平静的夜晚,李欢现在有点明白,以前的门卫为什么瞧他来交接班会那么兴奋,就像逃也似地离开,没几个人受得了这彻夜的折腾,门口的电铃声似乎永不停歇,动作稍微慢一点还招来不良公子哥无端的漫骂与讥讽。
八号宿舍楼的豪门子弟甚多,有素质的也不少,但就是有那么几个素质恶劣的害群之马,穿得倒是人模人样,但那要不完买不完的德行实在让人受不了,豪强霸道,狗眼瞧人低,身上有点银子还真将自个当成贵族了?这就是所谓的贵族素质?很不爽!李欢第一次感觉到这活不是自己伺候得了的。
李欢有点不明白,这么大个八号宿舍楼,一个人干的确吃不消,为什么就不能多请两人轮流值班?不过想这些都没什么用处,不时被门铃骚扰得睡不成觉的李欢,开关门持续到天色微明才清静下来,他只能怪这万恶的夜生活实在是太过丰富,还要怪那该死的小野猫一直在暗处觊觎,有她在自己地头上混,门铃就算不响,他也不能痛快地睡觉。
还得熬,一直熬到清晨八点开门的时间,眼瞅着小野猫去上课的时候,李欢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房睡觉,更让他郁闷的是,小野猫瞧着他因为熬夜而两眼通红的时候,那美眸里幸灾乐祸的眼神真的让李欢气不打一处来。
三天,整整三天李欢都是这么在疲惫中度过,在李欢高度防范之下,小野猫似乎暂时收手,并没有制造什么新的事端,但这种精神与体力上的折磨,就算李欢年轻力壮也撑不了多久。
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了,李欢再珍惜这份工作也不能再忍受下去,再这样,真的会死人的!
这日一大早,打开大门,待八号宿舍楼众学子陆续走出大门的时候,确定小野猫已离开宿舍楼,李欢回到房间冲了个冷水澡,今天再困也不准备睡觉了。
一个冷水澡冲下来,冷水稍微冲走一夜的疲乏,对着镜子穿戴整齐,瞧了下手表,九点整,舍堂内的职员已经到了上班时间。
李欢直接走到后勤楼杨诗的办公室门口,今天特意来找她就是摊牌,以后能不能过安稳日子就靠今日一举,不成,李欢已经做好了闪人的准备,他决定了,宁愿到码头去当搬运工也不再受这份罪!
伸手轻轻地敲了敲门,杨诗在办公室内,一声很温柔的「请进」声传出,李欢推门走了进去。
跟第一次到这间办公室时没什么两样,办公室内暗香浮动依然,赏心悦目的装饰,还有杨诗埋头认真工作的模样,一切就就像是重复着前几天的情景。
杨诗今天穿了身淡绿色连衣裙,典雅、大方,增添几分女人风情,微倾的娇躯隐隐能窥见那引人遐思的乳沟,傲然春色,很诱惑,但李欢却无心欣赏。
「杨……杨总。」
李欢轻轻地唤了一声,自从出了垃圾事件后,「杨姐」那是再也唤不出口。
杨诗抬头见是李欢,美眸里微露诧异之色,轻声问道:「哦……是你啊,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?」
「有点小事……」
李欢笑了笑说道:「是关于工作方面的事情。」
「工作上的事情?」
杨诗瞧了李欢一眼,微笑着说道:「这样吧,你先到那边沙发坐一下,等我把手上的工作做完再聊你的事吧。」
瞧她的样是真忙,李欢只能等等,于是转身走到沙发那边坐下,不再打扰她。
沙发舒软,李欢一坐上去就想打瞌睡,这些天实在是被折腾坏了。
时间过得并不长,李欢坐在很舒软的沙发上正有点恍惚的时候,一阵迷人的女人体香飘进鼻端,杨诗走了过来,李欢赶紧振作精神。
「小李,喝点什么?需不需要来杯咖啡?」
杨诗很客气。
李欢轻轻地摇了摇头,他对咖啡免疫,灌再多杯咖啡都提不起神。
杨诗坐到李欢对面的沙发上,坐姿优雅,瞧李欢气色不大好,轻声地问道:「看你的样子好像很疲惫?昨晚没睡好吗?」
李欢叹了口气,苦笑着说道:「杨总说得没错,这几天工作下来,我的确很疲惫。」
杨诗瞧了李欢一眼,见他一脸的无奈,轻声问道:「怎么?这几天的工作出了什么问题?」
李欢苦笑了一下,说道:「是这样的,八号宿舍楼的学生好像都不大遵守作息时间,晚上关门后,从深夜到凌晨都不断地有人进来,我这么每晚折腾给他们开门,实在是吃不消……」
说到这里,李欢小心地建议道:「您看,能不能再找一个门卫轮流值班?」
杨诗微微笑了笑说道:「你说的这个情况我知道,八号宿舍楼比较特殊,学生晚归的现象也比较严重,不过……舍堂的外围安保很严密,八号宿舍楼属于内部区域,相对来说一名门卫就足够了……」
足够了?李欢听她话里的意思还得自己一个人顶着?心里一阵沮丧。
「不过……」
杨诗微微犹豫了下说道:「过了规定时间,你可以选择不开门。」
不开门?那帮眼睛长到头顶的家伙不闹翻天?李欢认为她的建议很不现实,但他最想要的也是这个建议,心里暗喜。
杨诗瞧李欢一眼,见他不做声,以为他心中顾虑,微微笑了笑说道:「你还有一个选择,就是……十二点后,你可以……想办法让那些学生能自己进来……」
「想办法让他们自己进来?」
这话隐晦,想办法自己进来?李欢有点琢磨不了杨诗话里的意思。
「这得你自己想了。」
杨诗笑了笑,作为他的上司,话能说到这份上已经很够意思。
李欢瞧着她美眸里的隐晦笑意,懂了,意思很明白,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晚上不将门关严实,碍于舍堂的规定,杨诗的确不能说明,想通此节,李欢扔了个心领神会的眼神给她。
杨诗笑了笑,轻轻说道:「怎么变通我想你已经知道,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,舍堂的环境很安全,但内部安保也很重要,你每日晚些时候的巡夜可不能放松,我不希望在你的职责区域内发生任何的纰漏,比如那天早上大门被垃圾堵塞的事情,绝对不能再发生第二次!」